好多坑。也许填好几年。会不断修细节。
 
 

【楼诚深夜60分】 Parlez-moi D'amour(对我细诉爱语)

@楼诚深夜60分


关键词:第一次


明诚第一次杀人是在1936年冬天。

他从伏龙芝毕业,回到法国,被分配在行动组,配合明楼工作。

明楼是他的大哥,也是他的上线,还是他的领导。

那天早晨,他接到命令,当晚到新桥去和一个叛徒接头,将对方清除。

这是明诚第一次接到刺杀的任务。

但是明楼将任务传达给他时,什么也没说。

明诚习惯性地想从大哥的眼睛里找到更多信息,关爱,鼓励,期待,什么感情都好——但是明楼第一次逃避了他的眼神接触,转身进了书房。

时间差不多了。

明诚收拾画夹画笔,拿了一块面包,出门。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明楼的眉毛不易察觉地跳动一下。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能让阿诚远离这一切。

他希望阿诚健康快乐,有一个平静安稳的人生。做学者很好。做不了学者也无所谓。只要阿诚能在他身边就好。闲暇时两个人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打打球,坐火车去旅行,冬天的时候,守着温暖的炉火,看阿诚画画。

只要不是在十二月的冷风中出门去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一想到阿诚从此以后双手沾血,明楼的内心就无法平静。

明楼也杀过人,他还记得第一次杀人之后产生的那种自我厌恶。杀人的过程已经模糊了,是明楼强行将那一段记忆消除了。

那时候他想的是——只要阿诚能远离这一切,他宁愿独自站在悬崖边上忍受风刀霜剑摧残。

时局沦没,国事糜烂,为了更多年轻人的前途,这一代,总要有人站出来牺牲。

尸骨之上,必将开出鲜花。

明楼早已决心奉献,用自己的尸骨铺就坦途,让阿诚,让明台,还有千千万万与他们一样的年轻人踩着这条坦途走向美好的未来。

他没有想过阿诚居然也和自己一样要舍身铺路。

……但,这又是必然的结果。

阿诚是他从小养大的,小时候会跟着他的脚步,学习他,模仿他,又在他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与他并肩携手的人。

他给了阿诚一个姓氏,他在泥土中洒下一粒种子,有一天他发觉那粒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与他一起站在悬崖边上迎接风刀霜剑。

幸?亦或是不幸?

明楼也无法回答。


明诚在新桥第三和第四个桥洞的中间支起画架,开始描绘塞纳河的风景。

他穿着一套单薄朴素的衣服,带着鸭舌帽,帽檐拉得很低,遮去半张脸,看上去就像一个平凡贫穷的街头画家。

偶尔有人来搭讪,但是都没有说出接头暗语,明诚一边画画,一边继续等。饿了,就拿出冷面包啃两口。

有人在他身边驻足,明诚紧张起来。但那只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人,她看了一会明诚的画就离开了,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个法郎。

明诚哭笑不得。

天色渐暗,视野中的景物开始变得朦胧,塞纳河上漂浮着一层淡紫色的雾霭。如果给莫奈之类印象派大师看到眼前这番奇异景色,也许会触发灵感,产生佳作也说不定。但是阿诚知道自己的画技距离莫奈大概有月亮到地球那么远。

他关心的是接头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要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明诚抬头看了看天,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的样子,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行人,他忍不住心里犯起了嘀咕。

难道是行动意图暴露了?还是对方已经收到警告不来了呢?

明诚压抑着心里的不安,开始收拾画夹,准备离开。


不远处的石椅上,一直用报纸挡着脸的老人也将报纸折成四叠收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回家。

老人经过明诚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明天似乎要下雨。”

明诚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继续收拾画夹,头也不抬回了一句:“我认为会是个好天气。”

老人在他身边停下了。

明诚打量了他一眼,不得不佩服对方高超的伪装技术。事先他曾经暗中观察过周围环境,这个老人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实际上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看着河水,不要看我。”对方命令道,语气中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为什么是你来接头?”

“这条线上出了叛徒,上面临时决定换人。”明诚解释。他收拾完画夹,从装着绘画工具的背包里取出上了消音器的微型手枪。

下雨了。


尸体落进塞纳河时溅起一片水花。

明诚确认周围环境安全,身后也没有尾巴,匆匆忙忙背起画夹准备回家。

他在十二月的凄风苦雨中穿梭于巴黎的大街小巷,强忍胃部不适,时不时停下来抱着路边的树或者路灯干呕一阵。

他杀了人。

尸体会被河水冲到下游,也许明天,也许几个月以后才会被捞起来,在某张报纸的社会栏占据一小块地方。

一个活人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

明诚知道这只是一次任务而已。叛徒必须死。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叛徒的出卖死去。

他没有什么良心上的不安。但他还是克制不住生理上的反胃。

他吐得脸色惨白,喉咙里一片烧灼感。肯定是连胃酸都吐出来了。

明诚坐在一尊帝政时期风格的雕像底座上,画夹和背包堆在脚边,他反复揉着胃部,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

——大哥杀过人吗?杀人以后也是这样难过吗?

他无法回答。

他很想大哥。

最好他能抱抱自己。或者哪怕给一个安抚的眼神都行。

别的也就不奢求了。


“可怜的小东西,你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和我玩玩?”一个浓妆艳抹穿着短裘的女人走到明诚面前,指尖挑起他的帽檐,看清楚他的面孔以后,笑嘻嘻地说:“原来还是个漂亮的小家伙,看在你这张脸上,可以给你打个折,有没有兴趣?”

明诚吓了一跳,忽然想到这附近原本是流莺出没之地,华灯初放,正是她们的营业时间。如果在平时,他不会让别人轻易靠得这样近,只是反胃太难过,连带警惕性都降低了。

明诚赶紧抓起画夹和背包,摆脱流莺的纠缠,急急忙忙往回赶。

在那间他和大哥一起租住的小公寓里,有一个人正在等他。


远远看到雕花长窗透出的柔和灯光,明诚松了一口气。丝质刺绣的窗帘是拉上的,这表示明楼在家,很安全。

一推开门,明诚就听到胶片留声机传出温柔缠绵的音乐。

Parlez-moi D'amou

对我细诉爱语。


“阿诚,回来了?”

明楼站在书房门口,微笑着看他。

明诚放下画夹,走过去,和明楼面对面站着。他们互相凝视了片刻,也许有很多话要说,但其实他们什么也不用说。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将对方紧紧拥抱。

“大哥,我回来了。”


(下面是污的部分……我可不可以缓一缓明天再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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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题目,我在查资料的时候找到这首歌,是1931年5月罗西妮·鲍华耶演唱的法国香颂歌曲,夺得ACC唱片大奖。很好听,特别适合大哥安慰第一次杀人的阿诚再顺便污一发……


歌曲:Parlez-moi D'amour 对我细诉爱语


歌手:Lucienne Boyer


歌词:


(Refrain)

Parlez-moi d'amour

Redites-moi des choses tendres

Votre beau discours

Mon coeur n'est pas las de l'entendre

Pourvu que toujours

Vous répétiez ces mots suprêmes :

"Je vous aime"


Vous savez bien

Que dans le fond je n'en crois rien

Mais cependant je veux encore

écouter ce mot que j'adore

Votre voix aux sons caressants

Qui le murmure en frémissant

Me berce de sa belle histoire

Et malgré moi je veux y croire


(Refrain)


Il est si doux

Mon cher trésor, d'être un peu fou

La vie est parfois trop amère

Si l'on ne croit pas aux chimères

Le chagrin est vite apaisé

Et se console d'un baiser

Du coeur on guérit la blessure

Par un serment qui le rassure


对我细诉爱语吧

重复那些温柔的往事

你的甜言蜜语

从不使我厌倦

愿你经常重复那些至高无上的话语

我爱你

其实你心里知道

我打心底里不相信那些话语

但此刻我仍希望

听到我喜爱的字句

你温柔的声音

颤抖的呢哝

使我不由自主地在这美丽的故事中迷醉

使我不知不觉地相信了它

我亲爱的宝贝

在爱情中疯狂是多么甜美

如果不相信空想

生活总会充满伤悲

忧愁的迅速平息

来自于热吻的抚慰

心头创伤的治愈

是由于誓言使其欣慰


17 Oct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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